富豪还是“中产”？纽约富人的自我想象与表达

译者： 彭晓玲

从《有意思的沙利文比》《高盛之狼》《绯闻女孩》，到Adele家族的各种势利实境，流行人文总是热衷于呈现出穷人的夸耀和奢侈。穷人上流社会的日常生活既是普通民众发笑的第一类，又是伦理败坏的表征。美国社会风气学家荷莉·蒙哥马利说。

有钱有势真的是这种一类新体验吗？为此，蒙哥马利采访了50名日常生活在芝加哥的高盛金融菁英、企业律师、大学教授，还有承继大笔个人财产的艺术家等，她们的总总收入从25万到超过1000亿美元，资产在8万~5000亿美元之间，样本家庭总总收入平均总收入是芝加哥市整体平均总收入的12倍。大约一半受调查者早年间，25%受调查者主要资产来自承继，剩下25%不仅他们总总收入达到40亿美元，同时还承继了相当可观的个人财产。

蒙哥马利在专访后得出的结论挑战了现代人对于穷人的成见——穷人日常生活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无忧无虑，她们在大笔社会风气财富面前的伦理挣扎特别明显。她的《忧虑Marson：社会风气财富的焦虑》出版后，很多新闻媒体都评论说这本书推进了我们对社会风气阶层的理解。

好穷人就值得称赞大笔社会风气财富？

蒙哥马利注意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，社会风气两极分化严重的时候，美国非主流人文就会特别强调有钱有势人的夸耀消费需求。

上世纪20年代末，美国社会风气阶层分化非常悬殊，成为诱发经济萧条的重要因素，希克斯所写1925年的《有意思的沙利文比》就详细写了以沙利文比为代表的新贵如何荒淫和精神空虚。到了1980年代，美国面临再次扩大的社会风气阶层分化时，杰森·帕特森开始主持有关穷人和名人日常生活方式的电视节目，每集结尾他总会说：香槟的愿望和松露的梦想。哪怕是《芝加哥客》和《芝加哥时报》这种的非主流严肃新闻媒体，也喜欢把镜头对准穷人，比如在多伦多开玛莎拉蒂的亚洲富二代，报道称连她们的小狗都佩戴土豪金的苹果手表。

蒙哥马利说，在那些公开呈现出中，穷人的企业形象往往自相矛盾，高端消费需求一面被描绘成高大上的日常生活理想，另一面又常常遭到伦理审判和炮轰。特别是历经了2008年金融危机，经济总收入差距逐渐在美国成为全国性热门话题后，舆论焦点似乎越发指向穷人和巨大的社会风气阶层差距，占领高盛运动中，矛头就直指美国最有钱有势的那1%的人。

《忧虑Marson》的专访是在此社会风气背景下进行的。在这种一类历史时刻之下，有钱有势究竟是怎样一类新体验？我们对那些问题一无所知。当代鲜有有关菁英人士日常生活历经的学术论著，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要进入上流圈子为丛藓科扭口藓。

蒙哥马利认为，要回答何为有钱有势的新体验，可以从穷现代人的消费需求决定中获得部分答案。她因此去了专访第一类的各种豪宅，但是一旦谈起总收入和个人财产环节，很意外的是，多数人并不像新闻媒体或者影视剧中的穷人那样乐于Marciac，而是非常局促，并说实话谈论有关钱的细节。一位心理精神科甚至告诉她，穷人把这个热门话题看得比男女之间还要私密。就算有人愿意透露总收入和个人财产，也是虚报，没人多报房产价值。很多人坦率地说，她们一直在大笔社会风气财富和穷人的日常生活方式之间困扰，社会风气财富带来锦衣披肩的同时，也产生了伦理困境。

在蒙哥马利看来，穷人为了说服他们值得称赞保有如此大笔社会风气财富，建立并强化了一套说词，试图从中获得一类安慰，相信他们是配得上相关的社会风气财富和特权。她说，穷现代人具有伦理感的人格分为三方面：努力工作，审慎消费需求，回馈社会风气。包括公众也认为，满足那些条件的穷人是好穷人，值得称赞保有大笔社会风气财富。

穷人都喜欢自称日常生活普通

蒙哥马利专访的第一类中，有相当一部分是承继了大量大笔个人财产的富二代。不过，大多数人根本不是自新闻媒体还有影视剧中渲染的那样喜欢躺赢，或者日常生活重心是名车名表名包派对。专访中的富二代们表现得最明显的，是对自身社会风气财富的忧虑或者愧疚，于是很多人都选择去工作或创业，哪怕总收入并不高，努力工作的富二代也非常强调要和那些无所事事的承继人区分开。极为富有的斯科特是其中之一，妻子不明白他为何孩子刚出生就没日没夜地工作，我真的很想证明他们，他告诉蒙哥马利。

除了个人财产承继人，全职太太也不用靠他们挣钱。可以说，《忧虑Marson》中对穷人家庭全职太太们的专访，同样打碎了大众对这个圈层女性的种种美好滤镜。她们中很多人有多处房产，有几个孩子，就需要雇用保姆、管家等家政服务人员处理各种杂事。但这又与努力工作、审慎消费需求的好穷人的伦理感不一致，她们内心也不时掀起各种波澜，因依赖他人和缺乏人格效能感而产生的内心挣扎、愧疚，蒙哥马利分析。

全职太太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是消费需求，落实装修细节、规划家庭出游、规划孩子的假期活动，等等，看起来都是买买买，因此很多丈夫批评她们过分败家，不知节制。妻子对家庭的贡献和她们消费需求的正当性，成了许多受访家庭夫妻矛盾的焦点，一个全职太太说，她恨透了他们永远是那个开口要钱的人。

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，不管穷现代人处于何种日常生活状态，面临多少忧虑或焦虑，绝大多数人都喜欢称他们为中产阶级，把他们的日常生活理解为普通人的日常生活。蒙哥马利解释，中产阶级不仅象征着安稳舒适的日常生活，更占据着伦理高地。为了让他们更像中产阶级，有穷人故意在家里留一个前房东留下的难看沙发，或是坏了一半的门。

对此蒙哥马利郑重提醒，当中产阶级被滥用，当相当昂贵的日常生活方式，比如住别墅、雇家政工、举家度假和时尚衣着，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以中产阶级为场景设定的影视剧里时，真正的中产阶级和穷人就从公众的视野里消失了，社会风气财富分配中的结构性不公也被轻易遮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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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：李桐